摘要:本文首先介绍上世纪90年代后新加坡人口结构之改变,接着分析本地新加坡人对中
国新移民的看法,然后讨论新加坡移民政策的出发点,即从控制新移民涌人到整合团结现有移民。
本文认为,同宗同族的民族观和共同文化源流在塑造新加坡人对新移民的看法时作用甚微,政治
上和经济上的实用主义才足影响公众对新移民的态度和政策抉择的最重要因素。在这一大框架
之下,公共外交能够对中国人、华人新移民和中国国家的国际形象改变发挥一定的积极作用。
过去的20年中,来自中国的新移民大量涌入新加坡,据估计,如今他们在这个只有500万人口
的国家里已达40万至50万之众。那么,作为早期中国移民的后裔,占总人口75%的新加坡籍当
地华人是怎么看待这些新来客的?是将他们视为同根同祖的移民同胞,抑或是与自身社会政治倾
向和文化身份均相异的外乡人?新加坡该如何应对这看似冲突的关系:一方面引人国际人才,另一
方面又保护本国公民?从公共外交的角度,华人新移民如何能够在中国在世界的和平崛起与发展
本文认为,同宗同族的民族观和共同文化源流在塑造新加坡人对薪移民的观点时只起到微乎
其微的作用,政治上和经济上的现实主义和新型华人身份政治才是影响公众对新移民的态度和政
策抉择的重要因素。在这一大框架之下,公共外交能够对中国人、华人新移民和中国国家的国际形
基金项目:国务院侨办重点课题“海外华侨华人与中国的公共外交;实证分析、全球比较、政策机制”
作者简介:刘宏,男,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院教授,中山大学长江学者讲座教授,察哈尔学套
}本文的初稿曾在察哈尔公共外交年会(广州2011年11月)上宣读,笔者感谢察哈尔学会主席韩方明博士和
本文以新加坡官方及民间对中国新移民的看法的相关论述为主要资料来源,亦采访了新加坡
人和中国新移民,同时辅以作者自身的参与性观察。近年来出版了一些关于在新加坡的中国新移
民研究,但并无专注于国家与民族之间的相互关联以及公共外交的角色。希望本文能唤起更多关
于新加坡新型的民族和身份政治的讨论,同时能引起学术界和决策界对华人移民的复杂性与多样
新加坡作为一个没有自然资源和巨大国内市场的国家,在经济发展上需要依靠人力资源的支
持。然而在过去的20年中,虽然新加坡的年总人I:1增长率由1970—1990年间的1.9%提高到
1990—2000年问的2.9%,但是人口发展趋势却在直线下降,这导致新加坡成为了世界上生育率最
低的国家之一:从1960—1965年的4.93%到1995—2000年的1.57%,远远低于人口的替代水
受到这种趋势的警示,考虑到可能对其社会政治经济的影响,新加坡政府开始采取一系列应对
措施。除了实施一系列鼓励国民生育的政策之外,政府更是以引人外来人才提高了人12增长率。
吴作栋总理在1999年说:“没有外国人才,我们将不能成为经济一流的国家,我们必须从国外引进
族之林,我们需要持续增长的人口,同时这增长的不仅是数量。我们正在寻找那样的人,他们有能
力,有干劲,有能动性和创新性,不仅是大学毕业生,专业人员,银行家或者是律师,而是所有类型的
新加坡政府实施了一系列的人才引进措施。例如,由人力部和经济发展局共同组建的机构
Singapore),可视为新加坡的国家猎头公司,它旨在吸引国际人才到新加坡
工作、投资和生活。它在亚洲(包括北京和上海)、欧洲和北美设立办事处,为有意探讨新加坡的职
业发展机会的全球精英以及到新加坡投资或开拓全新商业活动的个人和企业家提供一站式的服
务。该机构也与新加坡私营企业合作,帮助有意到新加坡投资的人士。在2001年的“资政论坛”
的讲演中,李光耀透露,“为了要更好的了解中国人,我决定吸收聪明的中国人才到新加坡工作和
学习,以便他们了解新加坡人,并成为新加坡的一分子”o[31从1992年开始,新加坡政府开始向中
国学生提供全额奖学金,让他们到当地的高中和大学来学习,只要他们毕业后在新加坡至少再工作
6年。一项调查显示,这样的学生中的74%在完成学业后都成为了新加坡的永久居民。此外,新加
坡还为包括新移民在内的企业家们提供经济资助,如总额为13亿新币的创业启动金,并鼓励中国
大陆企业在新加坡股票交易所上市。截至2011年1月,有大概157个中国公司在新加坡上市,其
政府的不断示好和招买人才的做法,导致了过去lO年中,外来非公民和外来永久居民数量的
快速增长。截至2010年6月,新加坡总人口数为507.6万。其中有377万居民,由323万新加坡
公民(占总人口的63.5%和总公民人口的85.6%)和54.1万永久居民(占总人口的10.7%和总公
民人口的14.4%)及130.5万的外籍人士(占总人口的25.8%)组成。永久居民的增长率远远快
于公民的增长率。公民增长率在2005年至2009年的年增长率为O.8一1.1%,永久居民增长率在
2005年时为8.6%,而在2009年时为11.5%,非公民的增长率在2007年和2008年时分别为15%
和19%。同时,出生地为新加坡以外国家和地区的居民比率由2000年的18%增长至2010年的
新加坡的开放门户政策与中国上世纪80年代中期的放宽对外移民政策同时出台,这导致80
年代以来,来自中国的新移民数量的快速增长,他们永久地或是半永久地离开中国大陆,居住于新
加坡。虽然新加坡政府的吸引外来人才的政策不是面对某个特定的民族群体的,但由于长期的移
民历史和文化地理上的毗邻关系,中国已成为了过去20年来(1990年中新建交之后)这个岛国最
主要的移民来源地。中国新移民有4个主要的类型:学生型移民(那些在在外留学但在毕业后继
续留下的学生)。技术移民(那些凭据教育背景和专业经历而移民海外的人)、连锁移民(那些随作
为外国公民和永久居民的家庭成员一起移民的人)和非法移民。据统计,截至2009年,中国有超过
虽然没有对中国新移民的官方统计数据,但据一项近期研究显示,在新加坡有35万至40万的
中国新移民(包括那些短期停留人员,如短期合同工人等)。另一项研究则估计有多达70—九游娱乐文化 九游app官方入口80万
的中国新移民。¨1中国大陆在近20年来已成为了新加坡的最大移民来源地,他们遍及各个行业。
例如,新加坡国立大学在2000年时有超过30000名的全日制学生。在1671个全职教员中,有887
名(占53%)新加坡公民,而剩下的784名(46.9%)为外籍,包括110名(14%)中国公民(大部分
为永久居民)。在大学的842名全职研究员中,只有221(26%)名为新加坡公民,而621名
新移民来自中国的不同地区,只有小部分来自传统的闽粤侨乡,来自其他地区的移民的比例显
著提高。据李光耀称,“现在新来的(中国)移民大部分来自长江以北”。【91在新加坡的新移民与他
们的先辈们的组织并不相同,先辈们的组织多基于同乡和同祖的准则。而曾经特指某个故乡或村
庄之“同乡”概念,现在被用来指代整个中国或华人群体。这些新的群体更加包容,他们不仅接受
简言之,新加坡的人VI结构在过去的20年中发生了巨大变化。不仅人口总数增长了将近两
倍,而且在公民比重下降的同时,外籍人员数量却显著上升。在非本国出生的居民中(包括新公民
和永久居民),来自中国的居民数位居第二(列于马来西亚华裔之后)。然而,考虑到大量只在新加
坡待一年多的临时工和学生们,我们有理由估计中国人是最大的外籍人群体。另一方面,由于其长
期历史关联,亲近的家族联姻关系,文化联系和地理之间的靠近,马来西亚籍华人通常被新加坡当
地人认为是“同胞兄弟”。他们有共同的故乡、方言和风俗习惯以加强这种亲近感。因此,马来西
在过去的10年中,新移民在新加坡的快速增多已经引起了当地人的焦虑、不满和偶尔的敌意。
这些评论通常被表现于报刊、议会辩论、网上论坛或博客中。虽然并非所有的言论都指向中国新移
民,但是华人同时作为两个最大的群体——占新加坡人口的75%和新移民中的绝大多数,意味着
关于中国新移民的舆论和评论主要涵盖3个不同的但又彼此相关的内容:(1)虽然新移民来
自同一种族并可能说同种语言,但他们的社会和文化背景与新加坡本地人有明显的不同;(2)新移
民与本地人竞争工作职位、教育机会、住房、健康福利和交通资源等;(3)新来者,包括那些已经成
为新加坡公民的人,被认为缺乏对移居国的政治效忠,他们在情感上和政治上仍旧支持着中国。虽
然这些言论有异于那些被政府所支持的言论,但它们还是能在一些官方控制的媒体,如《海峡时
虽然许多新移民在民族上也属于华人,但一些新加坡籍华人把他们当作不同的人——既与他
们自己不同,亦与他们数个世纪前移民至新加坡的、主要来自华南的祖先不同。这种在自己国家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在自己的祖国中,却成了一个异乡人。在上个星期六去芽笼的时候我也
多时候,我不能接受北方人将要成为新加坡华人的主体这一现实。还有,我并不能真正适应他们的
除了关注本地人和新移民之间的不同之外,新加坡人也强调自己与新移民的差异性而非同一
性。2009年主流媒体《联合早报》发表了一篇当地人的文章,彰显了民众的不满情绪:
常听到新移民称本国国民为“老移民”,或说我们是“先来这里的人”;新移民对国人这种眼明
苦苦地筑了一个坚固美观安全舒适的巢。为了扩展,欢迎新鸟同来共同建设。新鸟申请到居留权
不仅是普通大众认为新移民是不同的。政治家们也敏锐地注意到了新加坡华人和中国人的不
虽然我们是华人而且说的是华语,但是华人的思维模式和商业习惯在工作方式和心灵构成上
也是不同的。我们的制度和工作模式是西化的。我们不靠“关系”或者类似的东西。我们对法律
既然每10个新加坡人中就有4个是外国人,这些新来客们作为工作、住房、学校和健康福利的
竞争者,也就不奇怪为什么本地人对新来客们感到焦虑,更不用说是疑虑了。报纸头条通常会用一
些如“恐惧”和“担心”这样的词语来形容本地人对外来移民的态度,“移民是块烫手的山芋”[
我和外国人说话的机会比和本国人说话的机会还更多。看看那些在电话接线室、诊所和医院
(包括大部分护士)的人、商店里的收款员、美食城里的厨师/服务生、我孩子的托儿所老师、巴士司
机、家政员工、清洁工。不论你喜不喜欢,他们真的到处都是。而且那只是冰山一角罢了。这些外
国人将会渐渐地升至高位,而新来的外国人CJ就会补齐这些工作的空缺。(你问这些人从哪个国
在2011年7月进行的一次非官方调查中显示,67%的公民感到“我国的外国人太多了,”而只
有7%的人不这么想oD7]针对902个新加坡成年人的一项调查显示,58%的受访者认为新加坡只有
通过限制外来移民的方式才能保护本地人的工作岗位。一个新加坡家庭主妇林佩莲(音译)说:
“我仍旧担心他们会抢走本地人的工作机会,而且,万一在新加坡的艰难时刻,他们都离开了新加
类似的话题在议会辩论中也被反复提出,一些议员观察后说:“新加坡人可能会开始觉得新加
坡式的生活方式正在被挑战。新加坡人的消极反应就是与不同社会习惯和思想的人们分享有限的
不少当地新加坡人认为新移民没有为国家服务的意识,比如新加坡男性公民都得服兵役,而且
现在中国来的新移民是不同的(与之前几代因为别无选择才来新加坡的移民相比)。他们作
为成人来到新加坡,通常受过良好教育。他们不是为了离开一个不好的国家而来到新加坡,而是为
了提升自身能力。亦是为了他们孩子的生活。对于他们中的大部分来说,一本新加坡护照就是一块
对更好事物的敲门砖。-3他们的祖国在经济和政治上变得越来越强大时,他们不会与他们来自的
国家断绝任何关系。一大块红色和一个小红点真的是不能比的。如同他们的移民父母那样,他们
会看中国中央电视台和凤凰卫视,比看本地的第八和第五波道一样多或者更多。Ⅲo
2009年的张元元事件凸显了这种新移民的身份政治。来自北京的补习学校教师张元元在新
加坡工作4年后成为了当地永久居民。她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庆60周年时回到了北京参加阅兵
仪式。在中国中央电视台的一次访谈中,她在屏幕上骄傲地,“脸上带着微笑地”亮出她的永久居
民证,声称她回到北京是因为为祖国服务是她最大的理想,虽然在新加坡待了4年,她的心也依旧
属于中国。在大陆被广为称赞的她,在新加坡却大受批判。她成为了新加坡当地网民的讨论焦点。
一些人甚至向政府请愿,要收回她的永久居民权,另一些人则质问中国新移民的忠诚性:
外国移民离开新加坡的动机不是很明显吗?新加坡就像一个旅馆,一些外国人才在做完生意
后就带着他们的财产回到了祖国。其他的一些则一跃而升为加拿大,澳大利亚或是美国公民
你觉得外国人不知道等待新加坡人的未来是什么吗。只要看看那些洗碗工,洁厕员就能看到自己
时,4l%新加坡人认为移民只是出于短期利益考虑,他们会很快离开新加坡。旧1在报纸和网络上以
及议会的辩论中.对于中国新移民的舆论都显示这些人在社会上和文化上都与本地人不同。他们
会与当地人争夺工作机会、住房、教育机会和医疗资源。在关于中国新移民的舆论中,值得关注的
是在关于民族凝聚力和共有的文化认同的问题上,大陆华人和非华人的看法非常不统一。人们的
争论集中在通常的移民的共同遗产或文化链接这两点上。一些媒体也暗示外国人的大量涌人造成
了一种“新加坡人对垒外国人”的感觉,同时,华人和马来人种以及印度人之间的民族差异反而逐
渐模糊。一个新加坡华人说,“我是新加坡华人。任何外来华人只要胆敢冒犯我新加坡的马来兄
弟,我肯定会让他尝尝我拳头的滋味。我们新加坡华人和马来人一起服兵役。华人或不是华人都
近年来,新加坡经历着让人嫉妒的经济增长(在2010年为14.7%),同时,根据盖洛普机构在
2010年的调查,新加坡亦是“拥有最有能力的成年人中最希望移民的对象国之一”。Ⅲ1另一方面,
在许多新加坡公民都呼吁得到更多的政府保护,然而又需要引进外国人才的情况下,政府应当如何
面对这些相互矛盾的诉求,以保持国际竞争力和足够的人口数量?民族主义者们希望严守国家边
界,然而那些认同国际化和都市化路线的人却认为全球能动性和人才环流之间是无边界的。撕加
坡需要小心翼翼地处理好不同的价值观和需求之间的关系,特别是就2011年(5月份的议会大选 和8月份的总统选举)的两个重大选举来看。政府很明显地清楚移民问题需要在看似冲突的需求
之间有技巧地解决。在过去的几年中政府实施了许多相关措施,从控制移民进入数目到同化新来
者。在管理移民的问题上,国家的身份和各种当地的政治和经济议程成为了最优先考虑,而与来自
中国大陆同胞的同文同种同族的文化和族群认同感却被列于明显的次要地位,有时甚至被忽视。
在认识到本地人对外国人涌人现象的关注度的同时,新加坡领导人也强调,由于新加坡是一个
低生育率国家。必须通过不断引入移民来保持其国际竞争力。吴作栋在2009年指出了新移民在经
水平,我们需要使移民让我们的人口数增多,特别是那些有才能的希望创业的移民。如果没有他
民更是为我们的社会注入了一种特殊的活力,使我们的经济发展得更加蓬勃,在艺术、音乐、体育和
在赞扬新移民的贡献的同时,李显龙说政府正在追求制定出一种“公民优先”的政策,在明确
引进移民和与移民一同生活的必要之后,政府开始规划相关措施,通过减少进人外国人人数和设定
给予永久居民权的更高标准来控制移民涌入。副总理黄根成在2010年9月说,只有大概一半的永
久居民申请获得批准。李显龙在2011年的国庆节演讲中主要关注了包括提高薪水和增加当地大
由于依然需要引进移民,控制数量的机制就只能起到安慰公民担忧的作用,更重要的是,从国
家的目的来看,是希望团结和同化新来者,让他们在文化、社会和政治轮廓上更像新加坡人,反之强
政府已召新移民通过学英语,与当地人交流和参与公共活动来融入主流社会并拥有一个本土
化的身份。例如,一个政府委派的移民工作组提出了一个“强化对新加坡身份的认同感的4个关
键价值观”的口号:履行国家兵役责任,遵守法律法规,拥抱多元文化,坚持选贤任能。Ⅲ1此外,政府
采取了一系列区分不同社会阶级的措施以及惠及教育、住房和公共医疗卫生事业的做法,提供给永
久居民和公民们,以作为对公民们焦虑的回应,并鼓励更多合格的永久居民最终成为公民。永久居
民在医疗上的费用比公民所花的更贵,他们的孩子也更难择校读书。政府也在永久居民的买房比
率上设定了额度,以避免地理上和居民区上的同民族入口过度聚集。永久居民在新加坡购买房产
另外,政府尝试建立将新移民团结融入社会和文化结构的新机制。2009年9月,由政府、私人
怀、开阔思想”的“三开”I:1号,要从不同方面协助新移民融人本地社会,促进各社群间的相互信任。
政府还为此拨款1000万元瓶币,设立“社会融合基金”(Community
月,民众联络所构架成立,每年可帮助4万个新移民。该构架有4个阶段:新移民通过家访和茶会
来认识新加坡人;他们通过节日庆典来扩展社交网络;他们规律性地参与社区活动;同时也参与一
要分析这些措施在安抚民众的焦虑的同时又能团结新移民的效果或许还为时尚早。在2011
年5月的全国选举中,移民问题是焦点。反对派赢得了近40%的选票,然而人民行动党遭受了独
立以来最大的失败,仅获得60%的选票。李光耀坦承。本地人在“拥挤的地铁和巴士上看到新来
的、陌生的面孔时感到非常不适,”人民的不悦和“外国人的涌入”是人民行动党受挫的主要原
至于中国新移民自己,其中的一些人热情地响应民族融合的号召,例如华源会设立了一个“新
移民贡献奖”以嘉奖那些为社会融合做出努力的新移民,但也有人觉得融合应该是一个双向的过
程,这要求本地人接受和理解新来客。一个新移民作家评论道,融合并不意味着同化,同时身份构
建的过程足一个需要所有方面的努力的长期过程。与人为的同化相反,她提倡“和睦共处、尊敬和
在这个过渡阶段中,中国新移民对融合同化政策的回应也受到由中国崛起和新加坡(及
ASEAN)的不断地融合成为以中国为中心的亚洲区域格局之影响。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中国已与
移民群体之间形成了机构上和信息上的关联,这或许也会在塑造移民身份上有一定影响。历史上,
中国移民的身份认同感总是受中国的国际地位(或其的缺失)的影响。正是在这一大背景之下,中
国的公共外交努力才能有所作为,由于不少新移民还保留中国国籍,中国政府包括各级侨务部门在
制定和实施公共外交政策和措施时,要注意如何充分利用这一新移民资源,将之作为中国和他们的
居住国之间的有机纽带。李海蜂在2012年1月在《求是》发表专论,对此进行的分析能够起到指
导作用。她指出:“要围绕国家外交总体战略,积极拓展侨务公共外交,通过侨务工作渠道沟通中
国与世界,增进外界对中国基本国情、价值观念、发展道路、内外政策的了解和认识,推动广大侨胞
本文的关注点是新加坡本地人如何看待中国新移民以及国家如何在引进外来人才和保护本国
居民之间取得某种平衡。由于大规模新移民涌入的结果,本地居民通过官方和非官方渠道对此表
达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和焦虑。关于中国新移民的舆论在3个彼此联系的论说中展开:(1)新移民
在社会上和文化上都与主流社会不同,在社会文化特征上也不像当地华人前几代的移民祖先;(2)
新移民加剧了对稀缺资源的本已激烈的竞争;(3)新移民在感情上与政治上都与崛起的中国藕断
丝连,中国上升的国力强化了这种关联。这些舆论集中造成了一种认知,即认为来自中国的新移民
们或许有某种族群关联(在大家都是华族这一点上),但却是不同的政治、社会和文化群体。
新加坡政府尝试通过两项彼此关联的措施——即保持经济稳定增长和社会政洽凝聚力——来
实现对公民和新移民的团结,以促进国家建设。为了加强国家竞争力、平等性和同化能力,国家已
开始将移民控制与社会、政治和文化领域间的融合相结合。易言之,国家的认同感已经被放到了优
先的位置上,并超越了民族身份认同感;同时,同~族群的华裔公民和新来者之间没有明显的纽带
在更广的意义上看。本文讨论了不同力量——国家、民众和个人——在塑造国家和民族身份上